谁都不能否认,全球新一轮产业链转移来了。经济有经济的自然规律,谁都无法逆转这种自然规律。据《中国新闻周刊》报道,今年3月以来,外贸订单正在向墨西哥、东南亚以及印度等地区转移。尤其是东南亚,出口贸易迎来爆炸式增长,如印尼出口同比增长40%,越南同比增长30%,马来西亚、泰国以及菲律宾等,同比出口增长率均超过20%。
为什么中国外贸订单会迅速向东南亚转移?最根本的原因就是:东南亚的成本更低。就像40年前,外资疯狂涌入中国的道理一模一样。外资来中国,不是来中国扶贫的,也不是来帮助中国发展的,是看重中国廉价的劳动力。有些大V说,别看中国一部分产业转移出去了,其实那些厂都是中国人开的。最后,大部分利润还是会流入到中国人的手里。可是,这些大V的视角是典型的资本视角,而不是工人的视角。为什么特朗普要富士康到美国去建厂?在国内,许多老百姓已经被忽悠的看不起富士康了。可如果富士康仅仅只是一个血汗工厂,为什么特朗普还要把富士康拉回美国?难道是想让富士康去压榨美国工人吗?
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。这就涉及一个问题:产业转移,究竟是迁出地收益大,还是迁入地收益大?我们拿苹果公司来举例。一台512G版本的苹果13手机,成本约2800元,售价8399,,毛利润有5599元。中国经销商大概每卖出一台,要赚300元,政府还要收10%进口关税和13%增值税,合计约2000元。
扣掉这些东西,苹果每卖出一台512G的苹果12手机的净利润大约3599元。除了这些,苹果在中国开设分公司,要支付租金、员工工资以及营销费用等,这些开支队长没法细查,就再扣掉一个零头,大约3500元。因为苹果把净利润都转移到了爱尔兰,中国也好,美国也罢,想收苹果公司的企业所得税,是非常难的,就不作额外计算了。
通过这种简单的对比,我们就能发现,一台售价8399元苹果手机,大约有4899元的价值留在了国内,苹果公司则大约拿走了3500元。从蛋糕的总价值来看,苹果产业链的迁入地分走的蛋糕更大。这是中国在过去40余年里,经济高速增长,不断缩小和美国经济差距的根本之所在。大家试想一下,如果产业迁入地得到的蛋糕更小,中美经济差距怎么可能越拉越小?在这个过程中,中美双赢。中美都赚到了钱,只是分配不同。
红脖子们把特朗普选上来,不是要把苹果这种高科技公司踢出去,而是要把那些中低端产业抢回来,来保住底层工人的饭碗。我们再来看外贸订单转移到东南亚,其本质是一样的。即:中低端制造业去寻找更廉价的劳动力。有些大V说,这种产业转移对中国影响是利大于弊。因为背后所反映的是,中国资本出海,中国工厂出海,赚钱的还是中国人。中国人在家当老爷,外国人当牛马。可是,到底是谁当老爷?难道是中国工人吗?真正当老爷的是中国企业、是中国老板,但中国工人却失业了,取而代之的是越南工人、菲律宾工人、印尼工人、印度工人。也就是说,产业迁移的本质是,老板为了保证利润而不再雇佣成本较高的本国工人,转而雇佣更廉价的外国工人的一种资本迁移现象。
它保证的是投资方的利润,而不是工人的工资。工人就是工人,老爷就是老爷。工人失业,并不影响老爷出国捞金。这就是产业迁移的自然规律。那些说,中国制造业转移对中国有利的大V,说的是对老板们有利,并不是对工人有利。美国走过的路,我们只是在重复。但是,和美国相比,美国还有美元这把镰刀,可以收割全世界的财富,来供养美国底层老百姓。
要打破这种循环,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:经济内循环。制造业转移的根本问题是成本问题。如果我们一直严重地依赖于出口,那么,在海运、人工、租金等运营成本上,就永远也追不上东南亚。尤其是人工成本,越南人可以接受月薪1500的工作,可1500的月薪在中国,连个温饱都混不上。但是,经济内循环就不同了。我们的产业减少对出口的依赖,就可以省去海运成本。工厂迁移到内陆,就地生产,就地销售。用消费去绑定生产,还能极大地促进服务业的发展,用服务业带动新的就业。当消费起来后,我们还能扩大进口,打造强势人民币,进口海外廉价的原料,来为中国人的美好生活托底。
经济内循环,就是要做大国内的蛋糕,扩大内部市场容量,减少对出口的依赖。自己生产的东西,自己消费,不让美元赚差价。那些扛不住人工成本的出口型外贸订单,该走的迟早都会走。也就是说,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,投资、消费、出口,当出口下滑,产能过剩时,我们唯一所能依赖的就是消费了。这是经济规律。有没有新冠疫情,某些劳动密集型产业都会转移,新冠疫情只是加速了这一趋势。要保持出口份额增长,只有一条路,即走中高端,打造中国版的苹果公司。经济内循环所能保障的就是留住中低端,创造更多的服务性岗位,留住中国工人的饭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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