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是经历过“非典”的人,对冠状病毒都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。
非典全称是非典型性肺炎,指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,始发于我国广东,并迅速扩散至东南亚乃至全球。人群对SARS冠状病毒不具有免疫力,普遍易感。全球发病共8422例,涉及32个国家和地区。我国确诊病人5327例,死亡349人。
第一例非典是2002年11月16日在我国广东顺德发现的,而第一例被报告的病例整整过了一个月,是河源市确诊的黄杏初,经过二十多天治疗,2003年1月10日,黄杏初康复出院,被认定为中国首例非典型肺炎报告病例。
2月10日中国政府将疫情通知了世界卫生组织,在最初提供的数据中,只有广东省的发病状况。这时正值春节前后,随着春运大量人口流动,导致了疫情迅速扩散。
那时的手机只限于接打电话和发送短信,人们是通过电视去了解疫情的,新闻节目每天都在播报最新的感染人数。因为山东疫情一直不严重,且远离当时疫情集中爆发的广东省,所以政府部门没怎么采取措施,很长时间里百姓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我们医院被确定为定点防治医院后,很快规划出隔离病区,改建了发热门诊,按优先级成立了应急梯队,第一梯队三名同事配备齐全,24小时待命出发。当时整个医院的诊疗秩序还是正常的,病区依旧满床,同事们依旧加班加点,没有人觉察到大敌当前的紧张气氛。
新闻里因病死亡的人数在渐渐增加,真正的发病原因却始终找不出来,有人说“非典”是支原体感染造成的,还有人说,这不过就是个肺炎罢了,没必要如临大敌。
疫情对我们唯一的影响,就是因为香港疫情的全面爆发,死亡人数越来越多,大家熟悉的港台明星从全都戴上口罩,到全都彻底停止上镜。当时新闻上反复提及的香港“淘大花园”公寓E座,一幢楼有100多个人感染。
内地的重灾区开始是广州,广州市区和周边地区出现越来越多的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,医护人员大片被感染,3月25日,广东省中医院叶欣护士长倒在了工作岗位上。
直至4月上旬,我们看到的新闻还是比较乐观的,所以周围戴口罩的人不多。期间我随大流去中医院买了几斤预防非典的中药材,到药房买了几瓶84消毒液,到手后放到家里就让它们睡大觉,一直没派上用场。
形势拐点出现在4月20号,新闻里北京非典确诊病例从前一天的37例猛增到339例,两位重要领导被免职。紧接着我们医院收治一例疑似病人,当天晚上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全被隔离在预先准备好的隔离病区内。
从观望到恐惧也就是一转身的时间。街上的人仿佛一天之内,全都无影无踪,人与人自觉隔离,两个人碰面离着老远对话,说不上几句就匆匆告别。内科楼两三天时间空出了五分之四的床位。
我同事的婆婆因为脑血栓刚住进神经内科,吓得立马转到我们神经外科,又坚持治疗了一星期。虽然主任和我都很害怕,还是没架住同事的极力邀请,出院前把全科医护人员邀到饭店聚了一餐。
因为北京是首都,我们离得近,有几个同事在北京进修过,大家对北京的疫情格外关心,闲下来谈论的都是北京的消息:地铁、公交车都没有人了;小区里带着红袖章的大妈,越来越多了;昨天哪里又有人被全部武装的工作人员拉走了;谁家一家人全都感染了,其中几个人死了;大学生接连出逃,北京所有大学封校……
医院永远是疫情的主战场。有的病人担心被“隔离”,被“抛弃”,或者被“处理”,向医护人员隐瞒接触史,导致医护人员的大面积感染,再加上患者之间的交叉感染,医院成了一个最矛盾的地方:一方面,有很多人怕死,发烧了不得不去医院,一方面,有很多人怕死,发烧了不敢去医院。
但是各大医院仍然是每天爆满,不堪重负,这种状况坚持不久,很快出现了严重问题。关于北大人民医院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,柴静在《看见》里面是这么写的:
人民医院一个叫“天井”的地方,也就是人民医院的急诊科输液室。四周楼群间的一块空地,一个楼与楼之间的天井,加个盖,就成了个完全封闭的空间,成了输液室,发热的病人都集中到这里来输液。二十七张床几乎完全挨在一起,中间只有一只拳头的距离。白天也完全靠灯光,没有通风,没有窗,只有一个中央空调的排气口,这个排气口把病菌传到各处。
当时人们对非典病毒还一无所知,医务人员只能被迫在简陋的条件下,接收一个又一个的发热患者。他们只穿着普通的蓝色外科手术服,护士长领不到口罩,只能把用过的口罩用大锅蒸了再分给大家用。
几天时间,发热门诊共看了8363个病人,全院有93名医护人员被感染,急诊科62人中24人感染,2人殉职。直到4月23日,在医护人员大面积的感染和隔离后,建院85年的北大人民医院,第一次全院关门停诊,整体隔离。
当然,这些后来在书上看到的,2011年11月份我在北大人民医院进修时,跟神经外科的老师说到这件事,大家还心有余悸。
而当时我们这里的的情形是,电视上每天都在播放类似的镜头:医护人员过度疲劳晕倒,医护人员感染,医护人员殉职。那个时候,全国空前团结,普通百姓对医护人员敬若神明。
我们医院每天都在大会小会地开,管理发热病人,治疗疑似病例。当全国一片恐慌的时候,我作为一名临床护士,反倒不怕了,一种悲壮的使命感从心底升起,我第一时间写了请战书,坚决要求加入到抗击非典的梯队里。
2003年5月2日,改建而成的北京小汤山医院开始收治病人,一辆辆救护车载着北京各家医院的非典患者驶入,来自全国各地的精兵强将投入了战斗。那天我坐在电视机前,心里暗自盘算,如果非典病人持续居高不下,我能不能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。
就在大家都在忧心如焚,瘟疫到底还会持续多久,什么时候才能分离出疫苗的时候,病毒出人意料地自己撤退了。
2003年5月19日,北京非典新增病例数降至个位。
2003年6月10日,北京连续三天保持确诊病例、疑似病例、既往疑似转确诊病例、既往确诊病例转为疑似病例数均为零的“四零”纪录。
2003年6月20日,小汤山医院最后18名患者出院。在短短51天里,这座全国最大的非典定点收治医院完成了从组建、运转到关闭的全过程。
2003年7月13日,全球非典患者人数、疑似病例人数均不再增长,非典过程基本结束。
2004年6月24日,世界卫生组织(WHO)宣布解除对北京的旅游禁令。
从2002年11月16日在广东顺德出现第一例病人算起,非典前前后后总共是1年零八个月时间,真正严重的期间大约是8个月。
2003年至今已经过去17年,期间不断有专家发声关于SARS冠状病毒的研究进展,大家一致认为,非典不是治好的,是病毒怕高温自己走的。换句话说,人类从没有真正战胜病毒,是大自然拯救了人类。
俗话说,病从口入,祸从口出。因为个别人对野味的喜好,导致今天SARS病毒的近亲卷土重来,因为另一些人瞎说瞎传制造谣言,导致大众又一次陷入心理恐慌。
虽然专家已经证实,武汉新型冠状病毒的威力远没有SARS冠状病毒那么强,不会出现17年前的SARS疫情,但因为存在人传人的现象,我们并不可以对它掉以轻心。
保持一颗敬畏之心,敬畏自然、敬畏规则;
戴好口罩,勤洗手,少出门;
不造谣,不传谣,不信谣;
管住嘴,管住腿,不给自己找麻烦,不给社会添乱。
这就是大家需要做的。我是党员,我有30年护理经验,已经上交请战书,随时准备奔赴疫情第一线。
让我们携手同行,共渡难关!加油!
2002年sars病毒死了多少人(非典病毒真实死了多少人)
编辑:众学网